欢乐时光总是那么短暂,在无数学子的悲愤叹息声中,寒假正式宣告结束。开学的第一个清早,张小明早早地起床洗漱,准备好了一家人的早餐之后,他呆坐在餐桌前盯着墙上的挂钟。当时针转动到数字7的位置时,张小明拿起昨天晚上收拾好的书包骑上自行车朝学校赶去。
这条从家到不远处学校的路张小明有生以来不知道走过多少次,然而现在却显得有些陌生。这倒不是因为张小明整个寒假都宅在家里,原因很简单,他已经不是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张小明了。
自行车转过一个十字路口,前方不远处便是G市第一高中。张小明将自行车停在路旁,拿起书包朝校门口走去。
虽说已经算是春季,可眼下的气温还是不近人情的低,一阵冷风吹来,人行道上的学生们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。张小明忽然觉得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,他连忙跳到一颗梧桐树后面,警戒地四下打量了一番,随后低声道:“妮娜,我似乎被关注了,马上进入警戒状态!”
“是,主人!开始扫描十公里内的敌对意图……未检测到敌对势力。”
“辛苦了妮娜,看来这个世界暂时还是安全的。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为什么这些人类都对我指指点点?”
张小明扶了扶眼镜框,从梧桐树后绕了出来,尽可能做出坦然的神情朝学校门口前进。
“哇,你看那个人!”
“噗,竟然只穿一条内裤,难道他不觉得冷吗?”
“重点是冷吗?这根本就是变态好吗?”
“哦,这家伙不是二年级十三班那个蠢材张小明吗,他终于疯了吗?”
张小明走到校门口,身着制服的门卫老大爷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你是干嘛地?”人高马大的老大爷双手叉腰俯下身子盯着张小明问道。
张小明抬头看着老大爷的双眼,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警惕之色。随后的一分钟内,张小明和老大爷便保持着这种对视的姿态,直到他开口答道:“我叫张小明,是第一高中二年级十三班的学生。性别男,今年十七岁。”
这一番对答张小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。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看门老大爷区别对待,为什么一本正经的自己会被拦住盘问,在排除了对方是敌对势力的可能性之后,他还是决定如实相告,希望用真诚打动对方。
因为根据妮娜传送来的信息来看,这个世界的人类是一种对谎言十分敏感的生物。一旦被发现撒谎,便会被打上“不诚实”的标签,从而被其他人类排挤孤立。
相反,诚实则是一种公认的美德。拥有诚实属性的人连心脏都会变成黄金,不过这在张小明看来显然是一种封建愚昧思想。E级文明在要实现物质原子层面的转换路还远着哩。
看门老大爷挺直了腰板,眼睛却一刻不离张小明,从腰间摸出对讲机。
“喂!你们过来一下,我这边出现一个变态!”
听到“变态”两个字,张小明的瞳孔骤然放大。
“妮娜,快把有关‘变态’的资料都发送给我。我似乎被当成‘变态’了。变态的后果很严重吗?如果被勇者的耳目发现我就完蛋了!”
十分钟之后,再度来到校门口的张小明身上已经多出了一身校服。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,自言自语道:“原来如此,不遵守普遍的穿衣规律就会被当成变态对待。人类文明还真是严格呢。”
过去的一整个寒假,张小明针对人类社会常识性知识进行了大规模深层次的钻研。为了真正融入人类社会,他不仅阅读了大量文学著作,甚至连动物世界全集都反复看了三遍。
可是,做到这个份上的自己还是差点被当成了人类种的异类“变态”。但一想到自己还要潜伏下来回复元气反攻倒算打败勇者,张小明的目光又变得坚定起来。
上课的钟声准时敲响之前,张小明终于如期抵达了教室。通过提取真张小明生前的记忆,他知道自己的座位是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。
顺便说一下,真张小明死于心肌梗死。可能是由熬夜导致,当然也可能是其他难于启齿的原因,总之是暴毙身亡了。
“张小明,你寒假都干什么,给你打电话也不接!”一个高高瘦瘦、长相十分帅气的男同学走到张小明课桌前趴了下来。
张小明仔细打量了他一番,问道:“不好意思,你是哪位?”
男子哈哈大笑,拍了拍他的肩旁道:“张小明,你这可一点都不算幽默。老实说,你一个寒假不出门在家里捣鼓什么,是不是又在琢磨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偷窥你妹妹洗澡?”
张小明的嘴巴突然咧出一个奇异的弧度,脸颊的肌肉微微上提,眉毛高高挑起,叫道:“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黄川同学哟,我怎么会做出偷窥妹妹洗澡这种会被认为是变态的事呢?我可是正常人类张小明哦!”
“张小明,你是不是有病?你这个表情算是在笑吗?块别这样,怪恶心的。”黄川皱着眉头说道。
张小明立马回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。这时,一个秃了顶的中年男子风风火火地走上了讲台,黄川朝张小明摆了摆手,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座位。
“大家好,我叫杨继生,今年由我担任二年级十三班的班主任。上课之前我想说几句,请诸位静听。咱们学校二年级一共有十三个班,咱们班的平均成绩是第十三名,也就是倒数第一……算了无所谓了,今年请大家继续保持。请翻到课本第一页……”
接下来是一通冗长无聊的演讲。与其说是在讲课,倒不如说是在念经,以至于一半以上的学生都失去了意识。张小明也在此列,他的心早已经飞出了教室,回到了被勇者打败的那个夜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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